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☆、道高一尺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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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你這是什麽意思?”沈禦的臉色晴天轉陰,仿佛盛夏的下午,灼熱的太陽突然被行進的烏雲掩蓋,只待電閃雷鳴。

陳情感受到了沈禦身上散發的危險氣息,不自覺縮了縮脖子。

沈禦和舒雲英從民政局出來後,迫不及待地約陳情在星巴克咖啡館見面。他拿著綠本本,仿佛從學校裏領回獎狀奔回家向父母邀功的小學生。沈浸在喜悅中的沈禦,聽到舒雲英鄙夷的一句“沈禦,你真是太差勁了”也覺得全身舒暢。比起自己默默的內疚,沈禦覺得被舒雲英罵一頓更能減輕自己的心理負擔。可惜,舒雲英就是舒雲英,即使是氣急,也做不到潑婦罵街。

沈禦喝了一口拿鐵咖啡,感覺特別苦,又去拿了方糖。他一直以為,陳情抗拒自己的原因只是因為自己拖家帶口,既然現在自己恢覆單身,那麽陳情也就沒有理由拒絕自己了。然而,陳情給出的解釋不是這樣的。

陳情喝了一口依雲礦泉水,委屈地說道:“我一直以為你不會離婚的,所以從來沒想過會是現在的局面。”

“所以呢?”沈禦雙手交叉著放在胸前,冷聲問道。

陳情拿起礦泉水,咕嚕咕嚕一口氣喝了半瓶。沈禦很生氣,但看著她手足無措的孬樣又覺得好笑。他諷刺地說道:“你不會以為這是酒吧?酒能壯膽,我可從來沒聽說過依雲礦泉水也有這種功效。”

陳情放下礦泉水瓶,拿紙擦了擦嘴角的水珠,問道:“話說,這星巴克咖啡幹嘛要賣依雲礦泉水啊?聽我朋友說,星巴克的依雲礦泉水賣得是最差的。”

沈禦聽到商業性問題,自動開啟分析模式,不過幾秒鐘思考完畢,條理清晰地給出了答案:“一,不是每個進咖啡館的人都喜歡喝咖啡,但是沒有人不喝水,而依雲的礦泉水和咖啡的價格差不多,不會顯得失禮;二,依雲礦泉水的價格符合星巴克在中國的品牌定位,總不能在星巴克賣農夫山泉和雀巢礦泉水吧?三,依雲和星巴克可能是有合作關系,星巴克是依雲礦泉水的一個重要渠道;四,依雲礦泉水可以作為參照物,凸顯星巴克咖啡的性價比,你想了,一瓶礦泉水都要賣20幾塊,為什麽不多花三四塊錢買一杯咖啡呢?”

聽著沈禦滔滔不絕地分析這個隨口提起的問題,陳情對沈禦的崇拜之情如滔滔江水。她趁機拍馬屁道:“沈禦,你真是商業天才,我要是有你一半的智慧就早成富婆了。”

沈禦對陳情的狗腿表示非常不齒,但聽著恭維的話又覺得很受用。他謙虛地說道:“這是基本的商業分析問題,那些畢業後想進咨詢公司投行的學生,筆試題裏就有這種實例分析。盛譽招聘行研和分析的員工時,有時候也會有案例分析。死讀書是沒用的,關鍵要活學活用。”

陳情腰板挺直,坐得很規矩,扮演著聽老師講解的乖學生角色。她諂媚地誇道:“沈老師,你有沒想過去大學裏做客座教授之類的,我讀大學的時候,就有這種企業家來學校裏做講座的。”

沈禦不屑地說道:“這種多是沽名釣譽之輩,一般做企業的人哪有這種閑情。去長江商學院還能結交各界名流,去大學裏授課不是出於愛好,就是為了滿足虛榮心吧。”

陳情對此不置可否,默默地喝完了剩下的半瓶依雲礦泉水。

沈禦突然醒悟過來,問道:“對了,我剛才說到哪裏了?”

陳情借口說急著上廁所遁了。沈禦手扶著小巴,仔細回想了下,發現剛才上了陳情的當。這小妮子突然提什麽商業問題,分明就是轉移話題。

“除非你能從星巴克的廁所挖個洞鉆出去,今天一定要給我個答案。”沈禦思忖道,安心地喝起咖啡,只是覺得咖啡突然變得太甜膩了,喝了兩口又放下了。

陳情在洗手間門口排隊,琢磨著該如何應對沈禦。看到綠本本的時候,陳情真的是無比驚訝。她是和沈禦說過,要想和她交往,那就先離婚。但這並不等於沈禦離婚了,自己就一定要和沈禦交往啊。自從段秀的事情後,陳情對相親就失去了興趣,對自己的感情持隨緣狀態。往難聽了說,就是自暴自棄。

陳情一直想啊想啊,直到洗完手從洗手間出來,還是沒想到好的辦法。看到沈禦雙眼灼灼地盯著自己,陳情又買了瓶依雲礦泉水。

看著陳情又咕嚕咕嚕地喝起礦泉水,沈禦調侃道:“你要是指望喝礦泉水就能喝得不省人事,那倒是最好,我直接把你扛回家。”

陳情喝水間猛然聽到沈禦如此直白流氓的話,一口氣沒接上被水嗆了一口,咳了好久才緩過氣來。

“你好歹也是曾經為人師表的,怎麽可以耍流氓呢?”陳情又開始瞎扯,就是不說重點。

沈禦瞥了她一眼,說道:“就允許你耍賴皮,不允許我耍流氓?反正你害我丟了一個老婆,要賠我一個。”

陳情眼珠轉了轉,說道:“可是我不會做飯,抱不動孩子,不會討好長輩,除了吃飯勤快外其他都懶。”

沈禦心裏覺得好笑,臉上卻裝著勉為其難的樣子,說道:“看在你會做魚不掉尾巴的份上,這些缺點我都可以接受。你也不用討好我媽,我猜她根本不會理你。孩子的話,只要你肯生就可以了,你要真的不想生也沒關系,反正我已經有兒子了。”

“說道你兒子,”陳情憂心忡忡地問道,“他那麽小,能接受父母離婚的事實嗎?”

提到兒子,沈禦臉色有些黯然。離婚對孩子的傷害是最大的,但這種父母相敬如冰的生活對孩子的影響也不好。離婚時,沈禦和舒雲英達成共識,暫時隱瞞離婚的真相。離婚後,沈禦搬出了原來的房子,每周周末回去看兒子。

“這點你放心,成成以後和她媽媽一起生活,我就周末去看看他。所以呢?你還有什麽問題嗎?”沈禦仿佛置身新聞發布會的Q&A環節。

陳情一手撐著腦袋說道:“剩下的問題我會自己解決的。”

沈禦細細琢磨著這句話,臉色陰轉多雲,歡欣地問道:“你這是同意啦?我翻過日歷了,下周三就是個黃道吉日,適合婚嫁迎娶。我讓Amy去預約下。”

“我們那邊都是要先訂婚的。”陳情說出這句話後就後悔了,感覺中了沈禦的套。

“沒問題,按照你家那邊的習俗來就好。”沈禦心情大好,把甜膩的咖啡喝完了。

陳情透過落地窗看著步履匆匆的行人,萬千人中,能有幸遇到一個兩情相悅的人,願意為之停留腳步,然後牽手一起走完人生之途,這是怎樣的幸事?再作就是矯情了。

作者有話要說: 寫著寫著就變得歡騰了,到底是親媽,舍不得拆散陳情和沈禦。這樣吧,下次再嘗試BE小說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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